王躍生/文   

本期第一訪談，讓我們踏進中原，既去聽聽河南省農機局局長張開倫為我們講述河南的農機化發展進程，也去感受他為我們勾勒河南今后幾年的農機化宏偉藍圖，更主要的是藍圖的實現當中所隱藏的巨大商機。

截止到2006年底，河南省的農業機械固定資產原值已經達到487億元，農機總動力8300多萬千瓦，大中型拖拉機12.77萬臺，大中型配套農機具26.83萬臺（件），聯合收割機8.48萬臺，全省綜合農機化水平達到了52%，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4個百分點。其中，機耕地水平達到80%以上，小麥機播和機收水平達到了90%以上。

這些數字，不僅僅表明了河南廣大農機人所取得的成績斐然，更深層次的則是表明了農業機械已經成為河南農業生產的不可或缺的關鍵力量。而在發展農機化的過程中，河南省還在組織農機跨區作業、推進農機社會化服務、探索農村土地規模經營方面進行了不懈努力，不僅為農村勞動力的轉移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也為農村經濟的發展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農機市場》：作為農業大省，河南省的農業機械化發展狀況如何？

張開倫：河南農業機械化水平相對較高，農機裝備總量占全國的1/9，農業機械化綜合水平達52%，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4個百分點。其中機耕地水平達80%以上，小麥的機播、機收水平達90%以上，小麥生產過程基本上實現了機械化，農副產品初加工也基本上實現了機械化，農村運輸任務基本上由農業機械承擔。雖然農機化綜合水平只有52%，但是農業生產的重要環節、對勞動力替代要求迫切的生產領域都基本上實現了機械化。河南的農機化是走在全國前列的。

《農機市場》：相對而言，河南農民的經濟收入不太高，而農機化為什么能走在全國的前列？

張開倫：農機化既是一個經濟發展過程，也是個技術發展過程，更主要的是市場需求問題。廣闊的市場需求和優越的地理條件是河南農業機械化發展較快的重要原因。河南是一個農業大省，糧食產量占全國的1/10，小麥產量占全國的1/4，所以，河南的農業地位決定了河南有著廣闊的農機市場。同時，河南農作物的種植特點、地理條件，比較適宜于農機化作業。因此，盡管河南農民的人均收入不算高，農村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但是河南的農機化一直是走在全國前列的。比如說南方一些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很高，但是受地理條件的限制，農業機械作用的發揮受到制約，這是河南農機化走在全國前列的重要原因之一。

《農機市場》：目前，河南省的農業機械化發展還存在哪些問題？

張開倫：首先從宏觀層面看，一是農機化的投入機制不夠完善。現在的投入基本上是靠農民投入。國家的投入主要是農機購置補貼，其它的投入項目較少。比如一些基本建設沒有，更新報廢政策沒有，信貸支持、社會融資還很薄弱等。特別是對農機新技術推廣、農機保障體系建設方面的投入嚴重缺乏。農民是市場的主體，農業機械化的發展主要靠農民，但農機的支撐保障體系建設屬公共事業，由國家投資建設就顯得很重要。

二是土地經營規模小。盡管河南地理狀況多為大平原，但土地一家一戶經營，農業資源處于分割、分散狀態，不利于形成規模效益，不利于提高農機的利用率。也就是說，生產要素的組織方式還不適應建設現代農業的要求。

三是農業機械化發展不平衡、不協調。裝備結構不夠合理，作業結構不平衡，這是一個老問題了，在全國也是個共性問題。現在的農業機械化基本上是單一推進，小麥生產過程基本上實現了機械化，而其它作物的機械化還很落后。以河南為例，小麥機械化水平達到了90%多，而全省農機化綜合水平才52%，說明其他作物的農機化水平還不高，還很薄弱。

從具體的工作層面講，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新機具研究開發滯后，一些現行使用的機具需要完善和提高，推廣、服務體系和信息平臺的建設要進一步加強等，特別是信息體系建設。還有組織運行機制需要不斷完善，比如推行農機跨區作業，原來小范圍的跨區作業，農機部門還可以組織，目前大范圍的跨區作業，農機部門就不好組織了，也不允許你直接組織了。所以，跨區作業的工作重點，農機部門更多的是要提供各種信息服務。但我們現在的信息服務主要是通過與氣象、移動公司等部門之間的合作進行，今后農機系統自身應具備一套可以為農機戶、農機專業組織和廣大農民直接提供信息的服務平臺。

《農機市場》：近幾年，河南省的農機化工作主要從哪些方面著手，從而取得了如此顯著的成效？

張開倫：針對河南農業生產情況和農機化發展實際，河南這幾年的工作主要抓了以下幾個方面。

突出中心點。這幾年，全省農機系統始終把重要農時季節的組織工作，作為貫穿全年的中心點。因為，農機部門的主要任務就是充分組織發揮好農機的作用，為農業生產服務。 “三夏”、“三秋”是農業生產的兩個重要季節，不但是發揮農機作用的關鍵時期，也是考核農機部門工作成效的重要時期。當然，春耕、冬耕、農田基本建設等工作，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農機部門只有抓好關鍵季節的組織工作，才能出工作成效，才能在社會上有影響，有影響才能有地位，才能引起各方的重視。實際上，這幾年一直堅持這樣抓，效果也非常顯著。因此，抓好重要農時的機械化生產服務，既是農機局的立局之本，也是興局之路。

把握切入點。在家庭聯產承包經營制度下，農業機械化怎么發展?經過這么多年的實踐和總結，應當說思路逐步清晰了，就是要大力推進農機社會化服務，做大做強農機服務業。因此，我們以此作為農機化發展的切入點。通過開展農機社會化服務，既解決了農機利用率問題，又實現了機械化大生產與農民家庭經營的對接，也完善了農機的經營機制。

推進農機社會化服務，重在培育新型農機服務組織，創新農機服務方式。目前，河南的農機大戶已達到1.6萬多個，各種農機合作服務組織4000多個，跨區作業、合同作業等市場化特征明顯的各種服務方式，并存于農業生產的各個環節和農村的各個領域。今后，農機管理部門仍要繼續不斷地加大市場主體的培育，開拓服務市場的力度，加強和完善保障體系建設，提供政策支持。

培育增長點。前面談到河南的小麥生產過程基本實現了機械化，而其他農作物生產環節的機械化水平還很低，為此我們提出實施薄弱環節機械化水平提升行動，不斷培育農機化發展新的增長點。這既是保證農機化協調發展的需要，也是提高綜合農機化水平的潛力所在。同時，全面發展農業機械化的時機也基本成熟。

河南的綜合農機化水平目前達到了52%，從這個數字來看，一般而言是進入了從中級向高級發展的階段。而從經濟發展規律的角度講，這個階段也是一個快速發展的階段。那么，要加快和縮短這個過程，就要不斷培育增長點。

根據河南實際，一要鞏固小麥生產全過程的機械化。通過機具的更新換代，提高它的技術含量。第二是把實現水稻生產機械化作為第二個增長點。雖然河南不是水稻主產區，但實際上河南的水稻也不少，將近1000萬畝。并且水稻機械化技術和市場也比較成熟，具備了加快發展的條件。因此我們把水稻作為第二增長點。第三個就是玉米生產機械化。目前，玉米秸稈還田水平達到60%左右，玉米收獲機械化從技術到市場日漸成熟，雖然這兩年河南對玉米機收并沒有大張旗鼓地推進，但我們做了大量的試驗示范和機具大田考核工作，其目的是打牢基礎，積累經驗，創造條件，擇機推廣，少走彎路，縮短大面積推廣進程。計劃明年全面、大規模推進。“磨刀不誤砍柴功”，從結果看，河南玉米機收不會落后。

另外，還有一個目標就是花生收獲機械化。河南全省的花生種植面積已經達到了1500萬畝，在全國是第一位的。由于花生收獲費工、費時，勞動強度雖然不大，但非常繁瑣。因此，農民對花生收獲機械的要求非常迫切。我省已連續三年安排專項資金進行補貼，一直在組織各種機械進行試驗、考核，明年將進一步加大補貼力度，擴大推廣范圍，爭取取得實質性進展。同時，經濟作物、設施農業機械化也將逐步加大組織推廣工作力度。

抓好著重點。著重點就是農機管理工作的重點放在哪兒？哪些方面作為新時期農機管理部門的主要抓手？

首先是強化對農民機手的信息服務。近年來，我們在強化傳統信息服務手段，擴大信息發布量的基礎上，運用現代通迅技術，打造信息服務新亮點。重點以手機短信服務的方式，向農民機手提供農機作業市場需求、價格行情、天氣資訊、道路狀況、油料供應、機具分布、維修供應網點等全方位信息服務，提高他們直面市場的能力。

其次是加強基層信息點建設。按照地域特征、農作物種植特點、機械分布情況，確定了20個縣作為信息點聯系縣。要求每個信息點每月定額報送信息。省局與信息點簽訂合同，明確雙方責任義務，安排專項預算資金，給予資助。通過這一手段，擴大了**基層、**真實的信息量，提高了信息服務工作水平。

其三是建立農機服務組織聯系制度。隨著農村改革，傳統的依靠鄉級農機管理站和村管員組織農機管理的方式發生了變化，民間服務組織不斷發展壯大，農機經營集中度進一步提高，管理對象也發生了變化。針對這一情況，我們將農機管理工作的重心下沉，建立農機服務組織聯系制度，直接對農機服務組織提供服務，以此作為新時期農機管理工作的重要抓手。省、市、縣三級農機部門分別建立了聯系戶，經常深入到聯系戶，進行跟蹤服務，了解發展情況，總結發展經驗，發現發展中的問題，把握發展方向，有效指導工作，較好地解決了基層農機管理“線斷網破”和技術“棚架”問題。

《農機市場》：河南不僅是中原糧倉，也是全國跨區作業的源頭，小麥機收水平達到了90%以上。發展到今天，跨區作業具有哪些值得肯定的特點，有哪些值得關注的問題？

張開倫：河南是中原糧倉，現在說并不過分，去年和今年河南糧食產量都超出1000億斤。按國務院有關領導的說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只有自己超越自己。河南小麥種植面積占全國1/4，又處于北方小麥主產區的南部，這就決定了河南既是小麥跨區作業的主戰場，也是首戰場。

河南省組織跨區作業已經具有15年的歷史。1993年~1995年處于探索起步階段，形成了農機跨區作業服務模式的雛形。1996年~2000年為快速推進階段，農業部高度重視，農民群眾的參與積極性空前高漲。2001年后進入全面發展階段，跨區作業由單一小麥跨區機收服務向農業生產各環節跨區作業服務拓展，由關鍵農時季節的跨區作業向冬耕、春耕等全年性的跨區作業服務延伸，由華北地區向全國推進，同時，市場化運作明顯，規模化經營、產業化發展都步入了良性軌道。

小麥跨區作業的成功開展是市場拉動、利益驅動、政府推動、新聞助動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首先應該肯定的是要按照市場需求、按照市場化運作方式來組織跨區作業。同時，政府出臺相關政策，各級公安、交通、氣象等部門為跨區作業創造良好環境，新聞部門進行輿論宣傳都起到了很好的推動作用。

目前值得關注的問題主要有三個。一是如何把小麥跨區作業的方式向更寬闊的領域拓展。繼小麥跨區作業之后，水稻跨區作業已成為新的亮點，水稻因為有一季稻、兩季稻，且全國種植范圍廣，戰線拉的比較長，跨區作業時間也長，機手更有效益，因而呈快速發展形勢。玉米機收的跨區作業有可能成為新的發展趨勢。其它的機耕、機播、玉米秸稈還田，現在也都采用跨區作業的方式，但跨區作業的戰線還有點短，一般多為跨縣區作業。將逐步研究如何向更大范圍內推進。

二是跨區作業的規模和效益問題。對于小麥跨區作業而言，河南的聯合收割機已接近飽和。當前要進行適度調控，一定要保持適度的跨區作業規模和水平，否則，跨區作業效益下降將形成惡性循環。

我們現在已經提出這個問題，河南現在的聯合收割機已經超過了8萬臺，今年再發展以后，可能會達到8.7萬臺，按照河南的市場需求，預計10萬臺左右就夠用了，**多不能超過11萬臺，超過必然導致效益下降。不掙錢，機手就不會來，不來怎么辦？傳統收割用的鐮刀，打場用的石滾都已進博物館了。

小麥的季節性很強，收獲就10天8天左右，要搶收的，不可能跟別的商品一樣，一旦積壓，利用市場杠桿慢慢消化調整。所以，這個問題要作為重要的問題來研究。今后要適量控制小麥收割機的發展，控制外來機械的引進規模，總量保持在3萬臺以內。

當然，跨區作業間的競爭要依靠市場自行調節，讓市場控制量的調整，達到相對平衡。政府調控的重點是發布市場信息、適時利用政財補貼手段，同時培育明星服務隊、專業合作社，發展一批有一定知名度和信譽度的、專業化、規模化的服務隊伍，提高他們的服務水平，讓經濟效益不高、服務沒有保證的個體散機逐步退出跨區作業市場，從而降低資源的浪費和管理部門的管理成本。

三是小麥聯合收割機的市場需求問題。農業部去年發出對小麥聯合收割機不再進行補貼的預警信號，是否意味著聯合收割機的銷量會大幅的下滑？我認為，市場還是有一定需求的，主要源于更新，許多聯合收割機使用已在10年以上，就河南來說，每年大約更新四、五千臺。預計小麥聯合收割機將進入穩定發展階段，在這種情況下，生產企業的集中度有可能進一步提高。

《農機市場》：“十五”期間，河南省的農機化取得了巨大成績，農機裝備水平顯著提升，多種機械的增長達到了60%以上，有些甚至增長1倍多。“十一五”期間哪些農機項目將會重點推廣？

張開倫：不錯，“十五”期間，河南的農機化確實出現了超常規發展的情況。但現在農民對市場的需求不太好把握。去年都認為小麥聯合收割機接近飽和，不會有太大的發展，結果去年河南省發展了1.1萬多臺。這在歷史上除了發生非典疫情那年受特殊情況的影響發展了2萬多臺外是不多見的，就是1萬臺也不多見，而且是在接近飽和的情況下發展這么多更是不多見的。而各個廠家又看好今年的市場，卻沒有想到市場大幅下滑。

根據河南農機化的整體發展需要，70馬力以上的大中型拖拉機，水稻聯合收割機，玉米、花生聯合收割機，保護性耕作機具，玉米秸稈還田機，大型旋耕機、多功能播種機這些機具將是河南省在“十一五”期間重點推廣的。

從我國農機化發展情況看，動力機械的數量局部已經遠遠超過了一些發達國家實現機械化的水平，問題主要是小馬力太多，這就是為什么補貼大中馬力拖拉機的主要原因，同時，大中拖的發展還能帶動配套機具的發展和提升，從而提升整個農機的裝備能力和水平。

將玉米秸稈還田機作為發展重點，是因為玉米秸稈的處理已經是一個社會性問題，要防止秸稈焚燒，按照目前的秸稈綜合利用技術發展狀況，大量的處理秸稈主要靠還田。目前秸稈還田基本上達到了60%，有些地方已經達到了80%。有了認識和實踐基礎，全力推進是順理成章的事。

至于水稻的收獲機械化，現在河南的水稻收獲機械化水平是55%左右，而這里面大概有20%左右是靠跨區作業引進機械收獲的。我省的目標是到2001年要基本實現水稻收獲機械化，也就是3、4年的時間，我們目前還有大約60%的需求量。

《農機市場》：農機購置補貼政策實施以來，不但激活了農機產業的興旺，也加快了農機化的步伐，其作用明顯、意義重大毋庸置疑。不過一些地方政府在具體操作中存在不公平的現象，而河南省對此項政策的執行和落實在很多方面做到了公開、公正、公平，有哪些措施？

張開倫：任何一個問題都是先發現、再總結，然后不斷改進和完善。總的來說，農業部制訂的現行農機補貼辦法是科學的，可操作性強。從實踐來看，政府滿意、農民滿意，社會也充分肯定。個別地方出現一些問題，是個別現象，不能以偏概全，予以否定。農機補貼之所以受到各方面肯定，主要是因為這種方式不是以現金的形式，平均發放給農戶，而是形成了農業固定資產，發揮了財政資金的引導作用，收到了廣大農民受益、生產力水平提高、農機工業增效的多重效果。

目前的農機購置補貼政策要公平還難以做到，因為按照補貼資金規模只能是部分地區、部分農民受益，還不能實行“普惠制”，只能滿足大約20%的用戶的需要，并不是所有申請的用戶都能得到補貼。公開可以做到，而且相當到位。公正也可以做到，在按照相關的管理辦法和規定的條件下實現公正。

河南省落實農機購置補貼政策與資金，是嚴格按照農業部的規定進行操作的。對于資金，所有資金都集中在省財政部門，不層層下撥，各級農機部門不運作資金，這樣減少了中間環節，也避免了可能出現的漏洞。省農機局也不具體參與資金運作，只是落實和制定政策并下發文件給各地執行。對生產企業，我們可以提供信息，但不直接接觸，不具體經辦。對于農民，則實行差價購機。**后的落實結果實施備查制度，各種數據納入計算機管理。

有企業反映，個別地方在操作中存在對生產企業有不公平的現象，更多的原因是企業為了擴大市場的占有率，在相互競爭中采取非常手段自己造成的。實際上，農機購置補貼政策的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補貼機具的目錄和價格都是農業部通過招標等形式嚴格制定的。地方農機管理部門就是一個執行。今后，隨著補貼資金量的不斷增加，購買這個不買那個企業產品的問題不再突出，今年這種現象的出現就已經比預想的要快。

《農機市場》：農機化合作組織和農機大戶是政府給予政策支持的主要發展對象。目前，一些地區一直在探索土地規模經營的模式，不少專家也建議中國的土地經營應改變一家一戶的方式，如果可行的話，農機大戶和農機化合作組織會不會成為今后土地規模經營者？這對土地經營結構的調整有什么影響？

張開倫：家庭承包制調動了農民發展生產積極性，解放和發展了農村生產力。隨著農村經濟發展、社會進步，從事農業勞動力的數量和結構正在發生積極變化，土地流轉已成為發展趨勢，這將有利于提高農業的規模經營效益，也將為機械化的應用提供更為有利的條件。無論是實現土地規模經營，還是發展農業機械化，很重要的一個前提條件就是農業勞動力能夠轉移出去。目前河南省外出打工的農民約有1700多萬，且這部分人大多是青壯年，一些舉家外出的農戶已將土地轉包或托管給農機大戶和合作組織經營，不少有其他就業門路的家庭也不再經營自己的承包地。在所有權不變的基礎上，依法、自愿、有償加快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流轉，向種田大戶和種養能手集中，不僅是可行的，而且越來越普遍。

近幾年來，各地農機部門一直把創新農機服務組織，培育發展農機合作社、農機大戶作為工作重點，一方面是為了提高農機的經營效益，另一方面就是為土地流轉探索路子。發展新型農機服務組織和推進土地規模經營，是一個互動的過程，土地相對集中后，必然要求機械化來支撐。農機服務組織的發展，又為土地集中提供了現實可能，所以二者互為條件，相互促進。

未來農業生產的經營方式大概有以下幾種形式。

一是機械化農場。這又可分為兩個方面，一種是種糧大戶經營成千上萬畝土地，自備通用成套農業機械，少數專業機具和作業環節靠租用和借助服務。另一種是集體經濟比較發達的村莊，分工分業細化，成立農機服務隊或農業專業公司，統一經營全村所有農戶的土地。濟源市已有22個村的全部土地由農業公司或農機服務隊進行經營。

二是土地托管經營。一種是全托，農機合作社或農機大戶按合同每年向農戶付給定量的糧食和租金，負責全過程經營。另一種是土地還是農民自己的，但從播種到收獲整個環節的機械化作業由托管者負責。鄧州市已有90萬畝土地采取了不同程度的托管方式。

三是社會化作業服務。土地經營和農機經營相分離，由農機合作社和農機大戶，采取合同訂單作業的方式，提供機械化作業服務，這是目前十分普遍的方式。

四是土地入股。農戶將自己的土地做為股份，加入農業經營公司或農機合作社，按股進行分紅。這種方式一些地方的農民正在逐步探索。

今年在“全國農業廳局長座談會”上，有代表問，河南出去務工農民那么多，為什么沒有土地撂荒現象？我回答道，土地農民無償使用，從種到收可以托管，無本而獲利，為什么要撂荒呢？當然，機械化作為成本高于農業經營收益的，撂荒土地是不可避免的。

總的來說，如果把家庭承包制作為一次變革的話，土地依法、自愿、有償流轉很可能成為農業生產經營方式的第二次變革。土地流轉后，無論采取哪種經營方式，機械化都將成為農業生產的重要支撐，機械化的發展將伴隨著土地流轉而進一步加快。因此，我們應當積極主動地推動農機服務組織的發展，加快土地流轉集中進程。

《農機市場》：有人認為，農機化進程的緩慢在一定程度上跟農機化受社會關注程度不高有一定關系，不少企業和農機人呼吁應該切實提高農機化的社會地位，政府管理部門應從哪些方面著手？

張開倫：從目前看，可以說農機化發展進入了一個比較好的時期。我認為農業機械化發展有三個時期。改革開放前為國家、集體辦機械化時期。那時候，黨和政府對農業機械化高度重視。有資料顯示，上世紀70年代中期用于人民公社的資金，也就是現在用于農村的生產建設資金，其中50%是用于發展機械化的。第二個時期，是實行家庭承包制之后到上世紀末，為農業機械化調整期，由于土地小規模經營與機械化發展存在著相互適應的問題，政府的支持政策進行了調整，有人認為，“包產到戶，農機無路”，因此，這個時期內，農業機械化受社會的關注程度降到了**低點。第三個時期，2000年以后為加快發展期。這個時期農村經濟社會發生深刻變化，勞動力轉移和土地流轉速度加快，中國式農機化發展路子逐步清晰，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支農惠農政策，農機促進法頒布實施，農機技術研發、推廣應用步伐加快。應該說，目前無論是政策環境、經濟基礎和技術條件，還是運行機制，都具備了進入快速發展的機遇期。

農機化要進一步提高社會地位，第一要充分發揮農業機械的作用。有為才能有位，通過農機部門的自己作為來提高自身的地位。第二，要做好宣傳。像跨區作業的宣傳就收到了很好的社會效果。第三，要跳出農機抓農機。要圍繞農民關心、政府重視、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來安排農機重點工作。體現農機化對促進農村社會變革和農村發展過程中的作用。

其實，農業機械化在河南省的地位和影響這幾年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其原因就是我們注重抓了以上說的幾個方面。比如我們始終把重要農時季節的機械化組織作為貫穿全年的中心工作，充分顯示農機部門的作用。“三夏”、“三秋”期間，實行機械化生產情況日報告制度，每天向省委、省政府領導報告，向各地通報。我們圍繞社會關注的秸稈焚燒問題，大力推廣機械化秸稈還田，圍繞農民大量進城務工的實際，積極推進農機社會化服務，切實做好幫扶工作，解除務工農戶的后顧之憂。均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財政支持農機的力度不斷加大，政府對農機工作的關注度不斷提高，農機機構得到加強，農機化發展進一步列上了政府的議事日程。

《農機市場》：河南省提出“薄弱環節機械化水平提升行動計劃”，主要的目標和任務是什么？

張開倫：從2007年開始，2001年底，通過薄弱環節機械化水平提升行動的實施，推動全省農作物生產綜合機械化水平提高11個百分點，達到63%。

新增水稻聯合收割機2900臺，全省達到6500臺，年機收水稻630萬畝，達到水稻種植面積的70%。新增玉米收獲機1.4萬臺，全省達到1.54萬臺，年機收玉米770萬畝，達到玉米種植面積的20%，這個目標現在看來有點保守。新增花生收獲機械8000臺，全省保有量突破1萬臺，年機收花生300萬畝，達到花生種植面積的20%。新增水稻插秧機1600臺，年機插水稻45萬畝，達水稻種植面積的5%。

提升行動的主要任務，一是要基本實現水稻收獲機械化，二是要提升玉米收獲機械化水平，三是要促進花生收獲機械的發展，四是要推動水稻育插秧機械化技術應用，五是要提升其他薄弱環節，比如推廣油菜、莖塊作物的收獲和辣椒、棉花的栽植等方面的機械化水平。